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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一道剑气斩横秋

  宋司遥扶着宋听婉刚出城主府,便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沈酌川。

  

  
他微微收敛了目光,步伐不急不慢朝她靠近。

  

  
“没事了?”

  

  
只是不到十日,宋听婉便在他面前足足伤了三回。

  

  
沈酌川也不知道,是不是自己克她。

  

  
“没事了。”宋听婉朝他轻声笑着,很温柔。

  

  
却显而易见的疲惫。

  

  
他垂眸瞧着她,对上她依旧明亮的清眸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
  

  
哪能没事呢。

  

  
看来他得多蹲蹲云阙之巅的交易行了。

  

  
保命的养身体的,都给她拍回来。

  

  
“事情结束了,听长老们说两日后启程回宗。你呢,什么时候走。”

  

  
沈酌川勾起了平日那抹温润的笑,垂眸与她对视:“待会。”

  

  
这么快。

  

  
下意识的想法一出,宋听婉微怔。

  

  
随后对上他灼灼的目光。

  

  
未语,却甚语。

  

  
宋司遥感受到二人之间奇怪的氛围,不知为何,瞧向沈酌川的目光有些自己也没察觉的不耐。

  

  
微妙的沉默半晌。

  

  
“…那祝你一路顺风。”

  

  
女子展颜,面色微白却笑意盈盈。

  

  
沈酌川摇摇头笑了一下,无奈的叹息着说好。

  

  
宋听婉与他含笑对视着,无声道别。

  

  
他颔首一笑,在原地目送姐妹俩离开。

  

  
娉婷身影走得很慢,纤弱单薄。

  

  
却这样温柔的将他推拒。

  

  
女子身旁的小姑娘,比起上回在问剑宗见时长高了许多,没这么清瘦,也对她亲昵了许多。

  

  
她将妹妹养得很好。

  

  
眼中暂时装不下他。

  

  
沈酌川转身往回走,眉目微展。

  

  
那只好期待下次再见了。

  

  
.

  

  
大多数人都在忙着替北河扫尾。

  

  
宋听婉却让宋司遥陪她去城外走走。

  

  
这两日她的名声越来越响。

  

  
有人说她筑基却能炼制超丹品药效的丹药,也有人说她身上挂满了灵器法宝,出手就是能抵挡大乘期的宝贝。

  

  
议论她容貌的、羸弱身体的…反正如今宋听婉出门宋司遥总要跟着,以防些不怀好意的人想对付她。

  

  
她们从北河中心走到城郊的荒山,两个时辰里,宋司遥已经出手解决了不少浑水摸鱼的人。

  

  
宋司遥扶着她,慢慢爬上山。

  

  
宋听婉身体还弱着,宋司遥由着她走了一会,便带着她御剑而起,飞到崎岖的山顶。

  

  
这山顶只余容二人的窄小石块,一览众山小,入目可及,没有再藏匿的地方。

  

  
宋听婉站在上边,抬头遥遥望向天际。

  

  
山顶的风将她的衣摆吹得纷扬。

  

  
阳光刺眼,让人眯了眯眼睛。

  

  
山青风盛。

  

  
让人的心也宁静下来。

  

  
宋司遥忽然意识到,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。

  

  
她侧眸,看向身旁不知道在想什么冷下脸的宋听婉。

  

  
阳光夺目,却衬得她貌若仙子如神明般美丽。

  

  
她斟酌片刻,忽然开口:“姐。”

  

  
暗自思忖的宋听婉闻声扭头,惊讶的扬唇笑:“再叫一声?”

  

  
明明方才还面色严肃的。

  

  
宋司遥悄然翘了唇,格外的乖顺:“姐。”

  

  
“哎,乖呀阿遥。”

  

  
她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,收回思绪温柔的看着她。

  

  
等待她的下文。

  

  
宋司遥握紧了剑,闷声开口:“上次说的天玑筑魂丹,你能告诉我丹方吗。”

  

  
虽说都是绝迹了的东西。

  

  
但若是真有一天遇到了呢。

  

  
就像在申屠长青他们家,那块垫桌脚的菩提根。

  

  
宋听婉微微侧目,没有宋司遥想象中的犹豫,一口答应了下来。

  

  
“我手上有的便不说了,除此之外还有生骨花,活气果,聚灵草。你若想知道这几样的具体模样,我明日将《灵植大全》里的这三样整理出来给你。”

  

  
宋听婉回答的同时,宋司遥脑海中的玉佩老头感动坏了。

  

  
“小丫头啊,你不必如此,那什么活气果,早在我们那个时候都是被哄抢的东西,老夫记得当年拍卖行一枚活气果妖族拿了十座城拍下,你们…”

  

  
天道坏那是天道的问题,跟她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关系。

  

  
老头知道,这丫头外表瞧着桀骜不驯,以前在奴隶营时一言不合就要将人撕咬下一口,可心底里最是心软。

  

  
她肯定觉得委屈他这老头了。

  

  
顶着脑海里呜呜呜感动个不停的声音,宋司遥迟疑了片刻,忽然想到父亲唤宋听婉唤的是阿婉。

  

  
她斟酌半晌开口:

  

  
“…谢谢阿姐。”

  

  
阿姐似乎比姐字亲昵些,却不像姐姐这样的叠词让她难以开口。

  

  
宋听婉忍笑掩了唇,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她的鼻尖,抬眸忽然惊觉,妹妹竟长高了许多。

  

  
“咱们阿遥不仅修为超过了姐姐,个头也高了不少,如今都要仰头瞧你了。”

  

  
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的人一顿,忽然低下了头,让宋听婉比划着身高的手落到了自己头上。

  

  
还小狼崽似的,抬着眼朝她平静的歪了头。

  

  
像是在说,这样不就可以了。

  

  
宋听婉的手僵住,看着弯着腰脑袋放在自己手下的妹妹,噗嗤一声笑了。

  

  
“我们阿遥明明就是最心软,最贴心的孩子。”

  

  
什么杀神。

  

  
肯定都是坏人逼的。

  

  
宋司遥耳尖微红,站直身偏了头。

  

  
什么孩子,她才不是孩子。

  

  
酷酷的剑修如是想道。

  

  
宋听婉逗了会人,心满意足听了许多声阿姐后,忽然瞧见对面山顶盛开着几朵鲜艳的花。

  

  
她指着花,理直气壮的柔声向妹妹讨要。

  

  
宋司遥扭头看了一眼,不放心的给她丢了个防御结界,这才御剑往对面山飞去。

  

  
“记得小心些摘啊,要慢慢挖出来。”

  

  
宋听婉轻笑着补充。

  

  
人飞离了山头。

  

  
山顶安静下来,只余风声。

  

  
风愈发的大了。

  

  
吹得她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。

  

  
女子沉默着抬头,顶着刺眼的阳光直望上天。

  

  
“你在看着,对吗。”

  

  
向来温柔的嗓音冷冷,笃定的像是在与谁对话。

  

  
无人回应,但风卷着沙石,宛如龙卷风将她卷在其中。

  

  
宋听婉扯了扯唇,淡淡掀眸。

  

  
“前两日,是你故意的。”

  

  
故意遮遮掩掩的,将未来通过蓬莱仙人的眼睛,告诉她。

  

  
危机尚在,天道欲保护这个世界,但那股莫名的力量一直在插手。

  

  
如今她改变了原本的轨迹,本以为隐患解除,但那日的轮回镜中,模糊的字眼相结合,瞧着却依旧不改其惨烈。

  

  
就像如今,她本欲低调,却几次三番引起注意。

  

  
她身体的毛病尚未解决,依赖外物保命,危险却要找上门来。

  

  
好像有什么力量,要将她推出去送死。

  

  
以她的死来伤她的阿遥。

  

  
“保护我妹妹,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,你最好给我叠些逢凶化吉的设定,还有…”

  

  
“阿遥身上的传世玉。”

  

  
“给我个解释,为何一个惊世天才,竟未曾教我妹妹任何保命的手段。”

  

  
质问声随风而散。

  

  
天际忽然响了一声闷雷。

  

  
天道威严岂容人挑衅。

  

  
憋屈的动了雷,却没有任何劈下来的迹象。

  

  
甚至避开了她的位置,只在遥遥远方的城主府方向凝聚雷云。

  

  
唯恐又将她推到各方大能面前。

  

  
风更刺骨了。

  

  
宋听婉屹然不动。

  

  
风沙凌厉,将她白皙的脸划出了细细的血痕。

  

  
——非吾本意。

  

  
沙石在眼前拼凑出一行字。

  

  
怒她大胆,却又是自己挑出来的特殊的希望。

  

  
宋听婉能感受到风里蕴含的庞大威压,还有隐忍的怒气。

  

  
她面无表情抹掉脸上的黏糊糊的血,勾唇:“阿遥要飞升成功,此界才能保全。”

  

  
风沙依旧不停。

  

  
看来她猜对了。

  

  
女子站在山顶,朝天扬眉而笑,“既是如此,打个商量。”

  

  
“我这样努力拯救世界,你总得给我开个后门。”

  

  
“让传世玉那位前辈,教教阿遥。”

  

  
风云涌动,龙卷风倏然收紧,女子束起的青丝吹得凌乱,眼睛都要被风沙糊了眼。

  

  
天道威压倏然压向北河。

  

  
强者大能纷纷飞身至半空,警惕的欲要查探何处引天震怒。

  

  
宋听婉眼前的龙卷风接天连地,可除她之外,北河境内诸位强者竟无一人可见。

  

  
天道将此处划开一道空间,听过一次的无情音落在她脑海。

  

  
——丹祖秘境。

  

  
那是给她开的后门。

  

  
宋听婉笑意不改,“既给我开了一个,那你不能厚此薄彼,给阿遥开一个也不算过分。”

  

  
这次沉默了许久许久,天道都未再开口。

  

  
祂不能无视规则。

  

  
尤其与天命之女有关的规则。

  

  
隐隐的威压更重,但却没有伤害到她的身体。

  

  
宋听婉继续打着商量:“这不行那也不行,只让他教个一两招总行了吧。”

  

  
讨价还价,像是天道能轻易违背规则似的。

  

  
山尖的风渐渐停下,沙石亦归来时地。

  

  
女子脸上的伤被一抹温柔的风拂过,缓缓愈合。

  

  
宋司遥仍在对面山背对着她蹲着,专心在为她采花。

  

  
宛如一切风平浪静,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

  

  
隐隐的雷云散去,与天地亲和些的修士深感疑惑,却无法窥天意,只好遗憾回去。

  

  
纤长的眼睫微垂,女子抚上完好无损的脸,细腻光滑,仿佛刚才黏糊的血迹是一场梦。

  

  
她唇角噙笑,在看向远方妹妹的身影时,笑意更甚。

  

  
这回,阿遥该开心了吧。

  

  
天玑筑魂丹她一时半会炼不出,但好歹能让那位前辈不至于这样憋屈。

  

  
至于她自己。

  

  
也得肯定了之前的猜想。

  

  
她与天道的目的一样的,保住自己的命,护好她的阿遥。

  

  
若真如轮回镜中发展,或许是因她身死妹妹才会发疯屠城。

  

  
可她并未结仇,如今满打满算只能算上一个泽梧,还有追着传世玉而来的邪魔势力。

  

  
往后,还会发生什么令她身陷死亡的结局吗。

  

  
轮回镜中那满目血色,像是在告诉她是自己妹妹所为。

  

  
可是宋听婉不相信,她妹妹会发怒不奇怪,可是以她的道心,怎会屠城。

  

  
第一次的世界毁灭她记在了心里,轮回镜中第二次被捉摸不透的天命再次推向死亡,这是推演的第三次了。

  

  
宋听婉蹙眉看着辽阔青山。

  

  
心中怅然被生机勃勃的绿意疏散了许多。

  

  
“那又如何。”

  

  
她忽然笑得绝盛,眸如星河璀璨,风温柔的拂过她的发丝,令摘花而来的宋司遥都晃了眼。

  

  
敌人在未来。

  

  
若她只窥见危险便束手束脚,那不如直接从山头跳下去了结自己好了。

  

  
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。

  

  
天道给她们开了不少后门,她们就该乘风起,抗天命。

  

  
宋听婉朝御剑而来的妹妹招招手,笑得温柔。

  

  
也该培养自己的势力了。

  

  
“要这花做什么。”

  

  
宋司遥沉着的将手里的花递过去,宋听婉朝她眨了眨眼,弯眸笑:“做些蜜花饮,六界的女修们都爱它。”

  

  
她丢给别人管的那间悦己阁,也该上上新品了。

  

  
两年间,也不知给她赚了多少灵石。

  

  
嗯,可以开些分铺,回宗后问问申屠长青愿不愿意为她办事。

  

  
“…”

  

  
宋司遥不太理解,那甜甜的东西为何有这么大的吸引力。

  

  
但看阿姐笑眯眯的,她也不会出声打扰她的兴致。

  

  
——“啊啊啊怎么回事!小丫头!”

  

  
忽然,脑海中又响起老头咋呼的声音,宋司遥下意识皱了眉询问。

  

  
“怎么了。”

  

  
她的意念与宋听婉的声音一同响起。

  

  
宋听婉手里捧着那束娇艳的花,凑近抚平妹妹皱起的眉头。

  

  
馨香袭来,宋司遥却疑惑的皱了眉。

  

  
“你换熏香了吗。”

  

  
从前只要亲昵的挽手拥抱,便能闻到她身上淡雅袭人的香味。

  

  
很好闻,多嗅几次她练完剑疲惫的神台都会舒服很多。

  

  
宋司遥忽然反应过来,在北河这么久,她身上的味道似乎一直变成了现在这个。

  

  
依旧是淡雅那类的,但再没有那股令人心旷神怡的舒适感。

  

  
宋听婉嗔她一眼,“现在才发现,如何,好不好闻。”

  

  
说着女子抬了抬下巴,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。

  

  
宋司遥哪好意思再刻意的闻,她只觉着阿姐这样格外的漂亮,耳尖微微红着,不适应这样的姐妹亲昵。

  

  
“香。”她胡乱答了一句。

  

  
逗得人耳尖红红,慌乱的躲避她的视线。

  

  
宋听婉以手中的花掩唇偷笑,“我们阿遥若是个男子,应该很受合欢宗的欢迎。”

  

  
宋司遥微微瞪她,“你从前不是说万俟寂那样的体修才受她们欢迎吗。”

  

  
咳咳。

  

  
宋听婉捧着花转身,衣摆甩在妹妹身上,笑吟吟的回眸:“我可没这样说,阿遥污蔑人。”

  

  
宋司遥疑惑的追上去,明明之前听她打趣万俟寂时说过的。

  

  
“没胡说。”

  

  
真不禁逗呀。

  

  
宋听婉愉悦的走在前边,身后尾巴跟着老实巴交的自家妹妹。

  

  
不过,那位传世玉里的前辈还没反应吗?

  

  
难道天道最后那会儿不是默认答应?

  

  
天降惊雷,将城主府里,整个北河最高的楼宇劈倒。

  

  
宋听婉侧眸遥遥看去,抬手掩住吃惊的唇。

  

  
行呗,念叨一下也不行。

  

  
与此同时,宋司遥忽然停下脚步。

  

  
老头方才莫名大喊大叫了一番,然后就闭眼安静打坐。

  

  
她以为没什么,便没再留意。

  

  
可是此刻。

  

  
老头忽然从入定中醒来,哈哈大笑一声,手心翻转,一抹金光入了她脑海。

  

  
宋司遥捂住头闷声忍住疼,脑子里好像多了一本书。

  

  
与此同时,丹田里天天瘫在摇椅上的老头灵气化剑,与书上的小人一齐舞剑。

  

  
一招一式。

  

  
剑尖以流光为引,磅礴杀意与老头格外畅快的大笑一齐,肆意潇洒畅快淋漓。

  

  
心中似乎被老头的情绪填满,好像同他一起豪饮狂笑任平生,一道剑气斩横秋。

  

  
宋司遥此刻才意识到,玉佩中困了几千年的老头,曾经有多意气风发。

  

  
“小丫头,这机会只有一次,你可记好了。”

  

  
“这招名叫浮生,仗剑倚云纵浮生!”

  

  
“哈哈痛快痛快,可惜我的老伙计斩天剑不在,可惜可惜。”

  

  
明明没有酒,老头却灵气化作酒壶,一手舞剑仰头饮酒,老眼泪闪,似重回年少轻狂。

  

  
“小丫头,本尊名为枫野。”

  

  
“替我谢谢你阿姐。”

  

  
剑随人断,绝学得以传承。

  

  
大梦一场千万年。

  

  
不亏不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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